《餐桌前的谈话》

正阳县第一实验学校   七（5）班   王雅琪

指导教师：潘慧茹

　　餐桌是家中浸满烟火气的角落，这里藏着家人最细碎的爱——是怕你吃不饱时往碗里堆菜的手，是考砸后轻皱的眉头与温声的开导，那些裹着饭香的话语，早把“爱”字织进了日常。

　　夜色是掺了水的墨，顺着窗沿晕开，裹住巷口的老槐树，连风都带着冬夜的凉。我背着书包蹭过路灯，橘色的光把影子扯得老长，鼻尖却先接住了风里飘来的香气——是家里的烤鸭味。

　　一路小跑上楼，刚敲两下门，“吱呀”一声，暖光先裹住了我的肩膀。餐桌上，油亮的烤鸭卧在白盘里，砂糖橘堆成小小的金丘，刚盛的汤还浮着细碎的白汽。我鞋跟都没踩稳，就冲进厨房搓手，指尖的水没擦干净，就扒着桌沿盯着那盘鸭。

　　妈妈正把烫好的青菜摆上桌，见我这急样，笑着拍了拍我的手背：“慢点儿，汤还烫嘴呢。”等菜全齐了，我刚要伸筷子夹鸭皮，手腕却被妈妈轻轻按住。她夹了块最嫩的鸭胸肉放进我碗里，指尖带着汤碗的温度：“先说说，今天在学校有没有什么新鲜事？”

　　我满脑子都是烤鸭的焦香，含混地应了句“挺好的”，说完便左夹一块肉、右舀一勺汤，没一会儿，白瓷碗就堆成了冒尖的小山。我埋着头扒饭，腮帮子鼓得像小仓鼠，妈妈指尖拂过我额前的碎发，笑着摇了摇头，没再说话。

　　等我把碗底的饭粒都扒干净，刚要伸手盛第二碗，妈妈的话让我悬在半空的饭勺顿住了：“刚才看你进楼道时，肩膀都耷着——是不是有事儿没说？”

　　我挠挠头，忽然想起下午的雪，眼睛亮了起来：“今天下了好大的雪！体育课我们全去操场打雪仗，我躲在树后面堆了个拳头大的雪球，一下砸中了班长的帽子！雪沫子都掉进他衣领里了！”

　　妈妈指尖下意识摸了摸我的袖口：“手套湿了没？冻没冻着手？”这一连串的问句让我忙不迭摇头，连说“一点儿都不冷”。窗外的夜色更浓了，烤鸭皮凉得发脆，汤碗的白汽也散没了，可桌上的话却越来越热——从雪仗里谁最“惨”，说到下周要带的围巾够不够厚，连妈妈今早煎糊的鸡蛋，都成了笑出声的由头。

　　收拾碗筷时，我摸着圆滚滚的肚子，忽然懂了：家的暖从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瞬间，就是这凉了的饭菜、说不完的碎话，像路灯的光，轻轻裹住每个平凡的夜晚。这顿平常的晚饭，会是我记忆里最软的一块，藏着化不开的烟火与温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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