庙诗仙专栏 | 栏杆拍遍

摘要:门掩黄昏,凋零了一地的黄花,在寒风中憔悴损。 一间茅屋内,桌上的一杯浊酒散着余温,却浇不灭胸中垒块。两鬓苍苍的他,无心再细剔灯花。那微弱的一晕昏黄,摇摇曳曳。 是醉……

  门掩黄昏,凋零了一地的黄花,在寒风中憔悴损。

  一间茅屋内,桌上的一杯浊酒散着余温,却浇不灭胸中垒块。两鬓苍苍的他,无心再细剔灯花。那微弱的一晕昏黄,摇摇曳曳。

  是醉了,还是浊眼老花了,为什么眼前的这点微弱的火苗竟然化作了一匹跃动的赤色骏马,那一点忽闪的蓝焰犹如身披金甲的壮士在冲锋着,带领着身后五十位英姿飒爽的子弟兵,在马鸣嘶嘶的奔腾中、在狼烟滚滚的猎风里,向金军护卫森严的五万人敌营,突袭而至,想当年,锦檐突骑渡江初,金戈铁马,气吞万里如虎。他的嘴角微微地笑了,这样的笑容已遁迹了20年!

  “咣当”一声,窗外的寒风猛烈地撞击着那破旧的柴扉,似乎一下子敲醒梦境中的他。

  看着眼前的一壶浊酒,欲要隔篱呼取,却只剩下灯影幢幢,人孑立。他慢慢地走到墙角,静默地看着墙上挂起的一柄宝剑和一弯雕弓,满满的灰尘,积得太厚,连岁月也沧桑了容颜,当年,可是君王御赐的啊!

  依稀还记得崇政殿上那千金般重的期许:“辛壮士,这柄倚天剑,这把震天弓,今终遇知己呀!请君擢此倚天之剑,弯落月之弓,为我大宋,西北望,射天狼!”

  “整整20年了啊,上饶的闲居,徒增髀肉。老夫虽位卑,可从未敢忘忧国。可有谁人,敲我柴扉啊!”如此的感叹,无人问津,只有窗外呼啸的寒风,和那一弯冷冷的秋月。

  他取下宝剑,缓缓地抽出,剑刃已有些许斑驳的锈迹,可不知为何,紧握剑柄的一刹那,他的血液似乎沸腾了起来,燃烧了起来,一如从前。

  在这狭窄沙场——茅屋内,他像一个孤独的剑客,用力地挥舞着,口中不住地吟诵着昔日诗篇,“醉里挑灯看剑,梦回吹角连营。八百里分麾下炙,五十弦翻塞外声。沙场秋点兵,沙场秋点兵哪!杀!杀!杀!”

  就在那声嘶力竭地怒吼中,手中的剑突然坠落在地,“哐当一声”!他又一次地笑了,笑得是那么的悲凉,摇曳的烛火和屋外的寒风似乎都静默了。“难道真的是我老了?连剑也提不动,挥不动了?”回首的刹那,他的目光徐徐落在了书案上,墨痕还未干去,“那诗稿上‘却将万字平戎策,换得东家种树书’的无奈之言难道真成了我余生的宿命?”

  “好酒,好酒,何以解忧,唯有杜康!”他再一次酒倾壶觞,似醉卧沙场。

  “咚咚咚”,此时此刻久阖的柴扉发出了声响,他以为又是一袭寒风的恶作剧。

  “咚,咚,咚”,缓慢而有力的声音再次叩起。

  “风敲的声音不该是这样”,他定了定神,清醒了渐醉的头脑,“难道是他……”

  前不久的一封信似乎让他想起了什么。

  “幼安吾友弟,不日,叨扰贵府,一叙幽情,只恨相见甚晚……”

  门开的一刹那,一个面容苍瘦,双鬓花雪,而目光坚定有神的老叟,屹立在门口。

  那一年,他63;那一年,他78。

  一间茅屋内,一盏烛火微微,一壶浊酒淡淡,喜逢热中肠,扣案而吟之。

  “凭谁问,廉颇老矣,尚能饭否?”

  “太息燕然未勒铭,老子犹堪绝大漠!”

  欲“赢得生前身后名,可怜白发生”哪!

  唉!幼安吾弟,“此生谁料,心在天山,身老沧州”啊!

  此时,又一阵清角吹寒,在废池乔木犹厌言兵的空城上空急促地掠过,裹挟着月光透过稀疏的梧桐枝,散落屋内,化成一地细碎的霜。

  他们两两相望,拊掌而笑,苍凉的夜色,苍茫的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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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作者简介:庙诗仙,江苏睢宁县李集中学高中语文教师。肉体之我,在时光流年中顺流而下,潺潺,淙淙,消失在那天际尽头的归途;性灵之我,却喜欢溯游而上,在前尘往事中,寻找生命的另一种栖息和归宿。有作品入选《师心有痕》《师墨飘香》。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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