胆 小

　　李二成今年五十二，他从小就胆小。

　　要说起李二成的胆小，故事可真不少哩。

　　记得他小时候，也就是六七岁的时候吧，在农村，晚上都是点煤油灯照明。所谓的灯就是用一个小玻璃瓶盛装煤油，上面有一个浸油的棉捻子。煤油灯的灯光昏黄昏黄的，几米远的地方就显得昏暗了。

　　李二成胆小，他不敢离开灯光到昏暗的地方拿东西。有时候，大人离开他到屋外院子里拿东西，如果灯跟前只剩他自己的话，那李二成绝对会吓得喊爹叫娘。要么是跟着大人去院子里，要么是让大人快点快点来到身边。

　　有一天晚上，李二成的母亲在堂屋里作针线活，二成在旁边玩。一会儿之后，母亲需要到外面厨屋里拿点东西，就离开二成到院子里去了。说好的叫二成别害怕，母亲一会就来。二成也满口答应了。可是，母亲走之后，李二成心里开始害怕了，不敢看屋里远一点的黑暗处。说不看，可是心里害怕，忍不住呀。这样就不自觉地往旁边墙上一看，啊呀，我的个天哪，墙上有一个人影，还晃晃的。这本来就是二成自己的影子。可是二成不知道呀。这下子可了不得啦，李二成只觉得头发倒立起来了，心里害怕极了，没法子呀，只能是吓得哇哇大哭，声音分贝极大。他这一哭不要紧，可把他的亲娘吓得不轻，还以为出了啥事呢。这件糗事后来就成了哥哥姐姐茶余饭后的笑柄。

　　随着年龄的增长，李二成胆小的毛病依然没有改变。他害怕黑夜，害怕野外的坟地，甚至害怕看写鬼的小说和影视剧。有时本村里的老人去世了，李二成也会害怕好长一段时间，晚上不敢去那一片胡同里玩耍。

　　到了十多岁，李二成要到几里外的镇上读初中。初中要上晚自习的，晚上放学后和本村的同学一起回家。可是二成胆小啊，所以，每次晚上放学回家路上，二成都是走在最前面，因为他害怕身后的黑暗，害怕有鬼。

　　晚上回到家，如果家里没有灯光，李二成就对着堂屋喊娘，如果屋里没有应声，可能是娘出去到邻居家串门了。那么二成就会飞也似的跑出家门，在家门外大声喊娘，一直到娘听到喊声回到家。

　　胆小的性格一直陪伴着李二成。后来娶了媳妇，媳妇告诉他，那都是自己吓唬自己的，世上本没有鬼，那都是说书唱戏的瞎编的。可是，李二成不信媳妇的话，他相信夜里有鬼。宁可信其有，不可信其无。万一有呢？还是防备点好。唉，这个李二成，让他的媳妇也是哭笑不得，真拿他没办法。

　　后来呢，随着拥有一大把年纪的生活经历，李二成也懂得世上的人谁也没有见过鬼，只听说过诅咒别人的话：“谁谁见鬼去吧”。自己之所以怕鬼，还是自己的性格胆小，不怨别人。

　　再后来呢，李二成跟着本村的人到外地大城市打工。在建筑工地上夜里干活，夜里睡觉，二成也没有显出胆小的毛病。这是媳妇在家里叮嘱过的，咱不怕，就没事。

　　作者简介：

　　张贵堂，山东省郓城县实验中学语文教师。中国散文学会、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。河南省青作协会员。郓城县作家协会会员。热爱本职工作，业余爱好写作、摄影。作品散见于省市级报刊及文学平台。有作品入选《师兴旷远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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