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学作品 | 王艳华:再见“灰手指”

摘要:再见“灰手指” 最近几年,中国的旅游业蓬勃发展,国人学会了理性出游,黄金周避开一票难求的热门景点、避开游人如织的喧嚣、避开摩肩接踵的拥挤……一家几口或三五个好友结伴……

再见“灰手指”

  最近几年,中国的旅游业蓬勃发展,国人学会了理性出游,黄金周避开一票难求的热门景点、避开游人如织的喧嚣、避开摩肩接踵的拥挤……一家几口或三五个好友结伴而往,瞻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,尽享山青水绿的秀美。

  这不,今年五一节,我们就选择了名不见经传的伏羲山大峡谷。在北斗导航地精准定位下我们乘坐的白色小车,像一位气定神闲的旅行者在蜿蜒的山间公路上自由地穿梭,准确无误的把我们带进停车场。只见每个车位四角都生长着一棵碗口般粗细叫不上名来的树,树干笔直,枝繁叶茂,为停车场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。虽然车还不多,倒也不觉得空旷。

  伏羲山大峡谷属峡谷景观,虽然名气不大,但也麻雀虽小,五脏俱全。奇形怪状的红色岩石、雄奇壮观的高山、清澈见底的溪流……应有尽有。溪流随着山势时而舒缓,时而湍急,舒缓处鱼鳞般的波纹荡来漾去,水底倒映着各种花草的影子,又成了青色的小草鱼向往的游览圣地。湍急处水流像调皮的孩子坐滑梯一般顺势而下,一屁股蹲在岩石上,吓得小脸煞白了,泪花四溅、如烟如雾,弥漫、升腾、消散,再弥漫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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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转过伏羲湖,欣赏了五色石,即往回走,儿子跑在前边,突然喊了起来“灰手指、灰手指,那位婆婆的手指是灰色的 ”。

  我寻声赶去,原来山路边有几位头发花白的婆婆背靠山坐在自带的小凳子上,身前有两只竹篮,一只里面装着野菜,另一只装着白生生的柴鸡蛋。她们正熟练的把野菜理整齐,身材消瘦,叶片修长,颜色深绿的是山韭菜,它不及城市超市里的韭菜那般丰腴肥厚,翠绿显眼。叶片上斑驳着黑色斑点的是野生蒲公英吧。你看,铁红色的根须长短不齐,粗细不一,但每一根都几乎完整。手机上经常刷到蒲公英的图片,介绍它的根有清热解毒、利尿消肿的功效,没想到今天一睹芳容。

  婆婆们认真的摆弄着野菜——摘掉黄叶片、拣去杂草,梳理整齐,扎成捆儿。她们的手指灰绿绿的,正是儿子所诧异的。而这种颜色于我曾经是多么地熟悉啊……

  记不清是儿时几岁的事儿了,那天母亲做好馒头让我吃饭,我嘟着嘴不动,眼睛盯着母亲的手不放,那是一双怎样的手啊,粗糙、干裂,绿不拉几,灰不溜秋, 尤其是大拇指和无名指更甚。

  母亲可能明白了我的心思,就拉着我来到压水井旁, 把双手涂上肥皂,反复地搓洗,用清水冲干净,伸给我看,奇怪的是那绿色的草津好像渗进皮肤里一般,越洗越鲜亮。后来上了初中,每天早晨要和母亲一块儿下地掰花杈、捉虫、 薅草,我也有了和母亲一样的灰手指,我害羞、我气恼,我亦无奈。

  “妈妈,买一些吧,婆婆上山挖菜多辛苦啊”,儿子的催促惊醒了我。

  强烈的同情心使我不假思索,脱口而出:“婆婆,这些野菜和鸡蛋都给我吧。”她慌忙用双手护住篮子,连连摇头。我疑惑了——

  “怕我不给钱?”

  “还是怕我钱不够?”

  “哪有见买却不卖的道理?”……

  她用夹杂着普通话的方言和我交流起来。我费了好大劲才听明白,她的意思是我买太多,吃不了就坏掉了,怪可惜的,不如留给后面的游客也尝尝鲜。我问她每天上山挖野菜辛苦吗?她说孩子们也不让她挖,是她闲不住,并且这些野菜有营养,游客大老远跑来了,就想让他们尝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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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朴实的话语,满溢着真挚的情感,闪耀着勤劳的光辉,犹如一面镜子,让我看到了自己的狭隘、无知,敬佩之情油然而生。是啊,“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。”山区的人们依靠发展旅游,已经发家致富。她们挖野菜、卖柴鸡蛋早已不再是为了养家糊口,而是为了与游客分享山里的美味,分享山里人的热情,分享他们的富足与幸福!

  回来之后,我把这件事讲给母亲听,母亲已经住进县城多年。她笑着抚摸着自己已经褪去草色的双手。“当初的日子真难,总算熬过来了,做梦也没有想到现在能过上这样的生活。感谢党的好政策啊!”

  我知道母亲的话是发自肺腑的。只有经历过饥寒交迫才能感受到丰衣足食的宝贵;只有经历过风雨飘摇才能体会到和平安宁的幸福;只有感受过压迫和屈辱才能感觉到国富民强的自豪。母亲这代人是不幸的,她们又是幸运的!

  何其有幸,我们生活在盛世华夏。如今,“灰手指”见与不见,都是幸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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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作者简介:

  王艳华, 河南省太康县华夏外国语学校语文教师,周口市优秀教师、骨干教师。平和的心态做着平凡的工作、过着平淡的生活,闲暇旅游、读书、写文。作品散见于《涡河》《杂文月刊》《教育时报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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